近年來,各地老年大學發展迅猛,同時又陷入教育資源短缺、無法滿足“老有所學”需求的困境。筆者一位朋友退休后受邀擔任當地老年大學校長。每次見面,他都大嘆苦經:“忙死了,愁死了,急死了!”忙的是人手不足,一人要干幾個人的活;愁的是師資、經費、場地、設備等不足,無法滿足教學需要;急的是資源有限,把許多熱情高漲的老人拒之門外。
這位朋友所言絕非個別現象,而是我國各地老年大學的真實寫照。老年教育如何走出困境?單純依靠多辦幾所老年大學,顯然無法應對老齡化社會的到來。應該認識到,眼前的困境既是我國老年教育面臨的嚴峻挑戰,也是發展老年教育、促進社會和諧的良好機遇。而發展老年教育,必須去除“固態化”模式。所謂老年教育中的“固態化”,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:一方面是地域的固態,幾乎所有的老年大學都設立在城市,廣袤的農村鄉鎮難尋老年大學的蹤影;另一方面是思維的固態。老年大學這個固化的名稱就值得追問:為什么一定要叫“老年大學”呢?據了解,歐美等國家一般都把老年大學稱為“第三年齡大學”,也有的叫“退休學院”、“資深公民大學”、“忘年大學”等。
另外,發展老年教育必須改變“單一化”模式。首先,辦學渠道單一。目前,各地的老年大學都是依附于政府的,否則就無法獲取合法地位。這種單一的辦學渠道決定了資源供給的有限性。以有限的資源應對無限的需求,矛盾自然加劇。依筆者淺見,政府的主要職責是依法治教,即制定政策法規,規范辦學行為。只要是在政府政策法規許可的范圍內,各種形式的老年教育機構和組織均應該獲取“準生證”。如此,社會中蘊藏的巨大資源就會被極大限度地釋放出來。舉例來說,近年來發展迅速的新型敬老院,就是在過去養老院的基礎上引入了醫療護理康復保健。據筆者觀察,除了一日三餐外,老人們無所事事。如果能在這類敬老院中滿足老年人的學習需求,不也是另一種形式的“老年大學”嗎?
其次,老有所學形式單一。當下,老年大學是老年人學習音樂、舞蹈、藝術、保健、家電維修、養殖、種植、服裝等的唯一去處。我國以“教育大國”著稱,有著豐富的教育資源。各級各類學校為什么不能向老年人開放呢?縱觀國外老年教育現狀,包括職業教育在內的高等教育,都是向老年人開放的。就我國高等教育現狀而言,一些大學尤其是高職院校生源不足,接納老年人就讀完全具備條件。即使收取一定費用,此舉也會受到老年人歡迎。
再其次,教育對象單一。現有的老年大學都是面向具有學習能力的老人的,對于那些行動不便以及盲聾殘障老人,應不應該成為老年教育的對象呢?答案顯然是肯定的。澳大利亞有一位瑪麗·朗曼夫人,她晚年不幸失明。在有關部門的支持下,她專門為失明老人辦了一所“第三年齡大學”。瑪麗夫人的獻身精神,獲得了澳大利亞人民的高度贊揚。為此,澳大利亞政府于1997年授予她“最受尊敬的資深公民”稱號。
其實,“單一化”是另一種形式的“固態化”。而去除“固態化”的思維,需要開闊的視野、開放的姿態、開明的政策。唯有如此,我國老年人的求知、求康、求樂、求友、求為才能落到實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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